我的奶奶没上过一天学,不认识几个字。但是我奶奶口才好,记性也好。她要是学一件事儿,总是绘声绘色,引人入胜。这个故事,奶奶给我讲过多次,是一件真实的事情,并且是她的亲身经历。
我爷爷有两个亲姑姑,其中一个嫁到了石羊沟村(距离我村三里地)。我应该喊老老姑,她有一个儿子叫友友。这个老老姑,年纪大了,常年卧病在床。婆媳间也不和睦,媳妇也常嫌弃她。友友的媳妇总在他丈夫跟前说婆婆的不是,家里总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吵架。家庭缺少和气,两口子也没有孝敬老人的心,时间久了,友友就烦他娘了。一次上工时,友友跟大伙儿说呢:你们谁能替我想个好主意,叫我娘是好也快,死也快。她现在好也好不了,死也死不了。总是这样病在床上,她也受罪我们也遭殃。旁边有个村民开玩笑说:叫你娘立马好了,是不容易做到;但要叫她立马死了,那可就容易了。弄点老鼠药,一吃就死了。大伙儿听了,知道是开玩笑,也就一笑过去了。可谁曾想,说这话时,友友的老鼠药已经准备好了,只是没喂她娘吃呢。
这天晚上,友友把老鼠药拿出来(以前的老鼠药是麦粒拌的,染着红色的毒药),放了几粒到他妈嘴里。他妈吃到嘴里后,嗓子火辣辣疼,到喉咙里咽不下去了。就喊他儿子:友子呀,你给娘吃的什么呀,也咽不下去。我这嗓子眼儿里就像有炭火烧一样呀。你快拿刀子割开,看看我嗓子有什么吧。友友一看毒药下不去,就去拿了点红薯,把老鼠药摁到里边,喂他娘吃。还是不好下咽,又想起缸里有腌黄菜,就着黄菜,凉乎乎的就让他妈吃下去了。他妈吃了老鼠药,就一个劲儿喊疼呀,疼呀直喊了一晚上,黎明时咽气儿了。
老老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,家里也是穷的叮当响,连装裹衣服都没有。谁见了都觉得可怜,最后还是我奶奶和我太奶奶帮忙做的衣服。
大家伙儿一开始都不知道老老姑是被毒死的,后来见友友总是跪着一个劲儿的哭,嘴里总念叨:后悔死我呀,娘呀,娘呀,怪你的儿子没主意,上了老婆的当呀!娘呀,真是后悔死我呀。总这样哭,总这样说。我太奶奶(是友友的亲妗子,友友从小是跟我太奶奶长大的)就问友友说:你娘死了,我们都没说啥,你一个劲儿的后悔什么呢?这时候,友友说实话了,从兜里掏出了老鼠药。也是良心未泯,哭着说:我的娘呀,她死在这儿,就死在这儿呀!大家看了,是老鼠药,才明白真相。村民们义愤填膺,支持我们家去公安局告友友,让他蹲监狱。但友友从小是跟我太奶奶长大的,太奶奶舍不得。太奶奶说:要他蹲监狱容易,他家里还有俩小孩儿,可谁管呀?他要是进监狱了,俩孩子不还得咱这头儿管起来?算了,以后只要他两口子好好过日子,别再生气吵架了,把俩小孩儿拉扯大,就行了。最后也没告友友。
友友把他亲娘毒死,原是为了不受老人的拖累,想过舒服自在的日子。可他妈死了之后,他一天舒服日子也没过上,时时受着良心的谴责。一天友友去我们村推米,遇见了一个老头儿,叫元吉。友友喊他四舅呢,元吉就数落友友:你说,你把你娘毒死。你还有脸来姥姥门儿上推米?不嫌寒碜呀?说的友友羞愧难当,再加上几个月以来的良心难安,回去跳井死了。
村民们也看不起不孝亲娘的人,友友死了,尸体在家里放了好几天,都没人帮忙发丧。当时是农历七月,正热呢。尸体都发臭了,根本没法进屋。最后还是我父亲出面,拿着烟给村民说的好话。人家才来帮忙发丧,屋里臭的进不去人,需要嘴里含一口酒,才勉强进屋。哪里有什么棺材,用几块薄板订个大盒子,草草下葬了。
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完,友友死后上四七坟。太奶奶和爷爷都去了,奶奶在家没去。下午,奶奶和一个邻居大婶儿在门前石墩儿上纳鞋底呢。一开始俩人还有说有笑,一会儿,就见邻居大婶一劲儿的打哈欠,胳膊还一伸一伸的。奶奶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儿,知道是附体了。这样的场景,奶奶见怪不怪了,因为我太奶奶也供奉保家仙。太奶奶请神时,就是这样子。奶奶就问:这是谁呀,来我们家了。你可走的远远的,要不然,我可拿针扎你!说着,奶奶拿起了纳鞋底用的锥子。就听邻居大婶害怕的说:嫂子呀,你可别扎我,我是友友。你家供奉一神,我又进不了你家门。刚才是这个大婶儿去厕所时,我跟上她的。奶奶就说:你这个不孝子,把你娘毒死,你还跳井死了,你来我们家干啥?邻居大婶儿痛苦的说:嫂呀,喃娘还有一百天的寿数,我把喃娘毒死。喃娘到那边把我告下了。阎王不饶我,我当时用左手喂的喃娘毒药。阎王命人把我左手砍了下来。疼呀!疼呀!这时只见邻居大婶儿的手颤抖的厉害。奶奶安慰友友一阵就劝他走了。等友友的灵魂走了,邻居大婶才清醒过来。但她对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呢。
想我们每个人来到世间,都是妈妈经历撕心裂肺的痛楚,在鬼门关里走一遭,才将我们带到世上。我们赤裸裸来到世间,不给父母带一根线丝。父母不会嫌弃我们穷,不会嫌弃我们脏。等到百年之后,父母老了,鼻涕邋遢了,哈喇子流的满身都是了,挣不了钱了。我们能否像当年他们照顾我们那样,来伺候他们呢?友友的故事,是真实发生的,莫道因果无人见,远在儿孙近在身。做了违背天理良心的事,即使警察不来找你,也逃不过自然规律的惩罚。友友毒死亲娘,最终到另外一个空间也要承受恶果。
再说一下友友的媳妇,像这样缺少德行、不孝公婆、劝丈夫害死婆婆的媳妇,嫁到哪儿都不会幸福的。她在友友死后不久就改嫁到了邻村,两个孩子也带去了。她的后老伴儿倒是不怎么打她,但她的小叔子打起她来下手可狠了,对她真是非打即骂。后来这个后老伴儿也死了,她又一次改嫁,到了邻县。到那儿之后还是挨打,这个老公打她打的更厉害了,前几年她也死了。友友的两个儿子当初跟她妈改嫁,现已四十来岁,至今还是光棍,并且一看就不是精明人,有些呆呆的、傻傻的感觉。友友家可以说家败人亡。娶个好媳妇能旺三代,娶个赖媳妇能败三代,所以娶媳妇,可真是一个重要的事儿。
那怎样才是一个合格的媳妇呢?其实以前我也不懂,后来看书才明白做媳妇的道理,虽然目前做的还不够好,但一定会好好努力,争取做一个合格的好媳妇。
媳妇性如水,多干活儿,不撅嘴,以托满家为己任。怎么叫托满家呢?媳妇娶进家以后,就把满家的事务承担起来,孝敬公婆,辅助丈夫,教育子女,操持家务,不辞辛劳,这就叫托满家。现在的很多小媳妇,干点活儿就撅嘴,甚至不干活还撅嘴。怎么给她,怎么对她,她都不知足。有的还把伦常道行颠倒了,老婆婆成了儿媳妇,儿媳妇成了老婆婆,现在许多家庭是不是这个情况?老太太起早贪黑地操持家务,儿媳妇睡到很晚还不起床。又是伺候饭,又是伺候水,这不颠倒了?你是在爱她,还是在害她呢?你把她的媳妇道糟蹋了,把她的孝道也糟蹋了。
娶媳妇是接神:女孩明白做女孩的道理,接进门来高高兴兴、乐乐呵呵的,应酬家庭的一切事务,笑容满面的,这是喜神。因为媳妇一高兴,整家人都高兴了。有的女孩不要娘家的陪送,也不要婆家的彩礼,男女双方崇俭结婚,谁也不拉谁的账码。结婚仪式还不搞排场,使婆娘两家在财务上不起纷争。进家以后不争不贪,同心同德,这叫财神。到婆家能把家务完全托起来,以托满家为己任,大家享她的福,这是福神。媳妇要真能达到这种程度,可以说她出贵了,大家都尊重她,所以她还是个贵神。你看看,喜神、财神、福神、贵神,娶一个媳妇接来了四尊好神。
可有的媳妇不是这样,一进门就生气撅嘴,不知足,吵吵闹闹,把家里搅的一塌糊涂,这是什么神?丧门神来了,撅嘴神来了,谁还不吓掉魂啊!赶快离她远点儿,老婆婆、大姑、小姑都不敢上前。你看看,一个媳妇的好坏,直接影响一个家庭的好坏。要不古人怎么会说:一个好媳妇可以兴三代,一个赖媳妇可以败三代。这话说得一点儿不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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